2022年盛夏,超級熱浪席卷全球。截至8月,國內已有71家國家氣象站記錄的最高氣溫都突破了歷史極值,南方部分地區最高溫度在40攝氏度到42攝氏度之間,四川省近期更是遭遇60年一遇的極端高溫。
7月至8月,酷熱天氣下,造船車間的溫度甚至更高,造船廠的工作幾乎不可能進行,工人被迫臨時休息,因此,國內部分造船企業被迫宣布,由于不可抗力,訂單交付受到影響。
根據中國船舶工業協會最新數據,2022年1至7月,中國造船業完工量2085萬載重噸,同比下降13.8%;從單月數據來看,中國造船市場7月完工量環比6月下降了44.3%。
造船廠一名管理人員表示:“持續高溫將船甲板變成熾熱的鋼板,有記錄顯示,船甲板最高溫度可達80攝氏度,足夠煎熟雞蛋的一面?!?/p>
據了解,造船企業在與船東簽訂造船合同時,都會將不可抗力列入考慮范疇,但這并不代表受不可抗力影響的交付延遲是“免費”的。因此,造船企業宣布由于不可抗力延遲交付訂單,實屬無奈之舉。
一名船舶經紀人證實了上述觀點,并表示:“在行使聲明不可抗力的權利時,造船廠仍需證明他們已努力解決問題,并采取措施彌補訂單延遲交付的損失?!?/p>
同時,由于造船合同條款各不相同,以及各個國家對高溫天氣缺乏統一的定義和評估標準,不可抗力的界定也很難被量化,例如,一些國家的造船合同中規定,當氣溫連續數天超過35攝氏度時,造船廠可以行使聲明不可抗力的權利;而另一些則規定,溫度續數天超過37攝氏度,造船廠才可以行使聲明不可抗力的權利。
為保證生產如期進行,部分造船廠選擇調整造船工人的工作時間,將每日開工時間提前,并延長午休時間,下午氣溫開始下降時,造船工人繼續工作,一直到深夜,例如選擇將船舶涂裝(coating application)工作放在夜間進行。然而,造船廠做出工作時間上的調整,也意味著推高生產成本和人工成本。
而另一個雪上加霜的事實是,受持續性高溫影響,用電量飆升,用電負荷連續創新高,國內制造工業的工作進度和生產也受到嚴重影響:江蘇省部分企業開始輪流停產,但不拉閘;四川省工業企業“讓電于民”,紛紛停產。而同屬于制造工業的造船企業,同樣逃不掉限電帶來的一系列影響。
具體來說,限電停產最直接影響到的是化工、鋼鐵、金屬冶煉、建材等高耗能、高排放的項目,短期內不會對造船業產生直接影響,但前述領域屬于造船產業鏈上游,為其提供生產的原材料。原材料生產受到影響勢必會引起價格上漲,而原材料價格上漲也將進一步壓縮造船企業利潤空間,為造船企業發展帶來持續的成本控制與盈利壓力。
今年以來,國內造船企業可謂打擊不斷。今年第二季度,上海及其周邊地區造船企業因新冠肺炎疫情實施封控管理,生產計劃中斷。到了第三季度,部分造船企業持續受高溫天氣影響,再次被迫中斷生產計劃。
然而,一名船舶經紀人透露了另一個事實,由于高溫行使不可抗力權利,遠比受疫情影響行使該權利容易,因為大多數造船合同關于不可抗力的條款,都未將傳染性疾病影響納入考量。同時,也有部分觀點認為,由于新冠肺炎疫情事實封控管理,只是部分國家采取的措施,并不普遍適用于造船業,因此,“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也屬于不可抗力”的觀點很難成立。
而另一個不得不提到的方面是,在雙碳目標之下,傳統的供給方式很難再出現大幅增加,但無論是商用還是民用的電力需求卻是逐漸增加的。目前,我國風電、光電等清潔能源正在建設中,總量占比依然很低,同時也存在不穩定、“靠天吃飯”等缺陷,此次多地的限電停產措施,也讓我們近距離感受到造船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已刻不容緩。